第三十三章 镜湖归客:贺知章最后一场盛唐宴

，笑着迎上来：“贺秘监，您可有阵子没来了，要不要还坐靠窗的老位置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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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，再温一壶新丰酒。”贺知章坐下，手抚摸着腰间的金龟——这是他官至秘书监时，玄宗赐的三品配饰，金壳里藏着小龟，走动时会发出细碎的响声。他想起天宝元年的那个秋夜，也是在这个位置，他第一次见到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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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李白刚从蜀地来长安，穿着粗布袍，却敢在酒肆里高唱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。贺知章听着新鲜，挨过去递了杯酒：“小兄弟，你这诗里有仙气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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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白仰头喝了酒，眼睛亮得像蜀地的星：“老丈，我叫李白，字太白。我觉得您的气度，倒像极了传说中的仙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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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知章被逗笑了，指着李白的诗稿：“你这‘黄河之水天上来’，写的是气魄；我读着，倒觉得你是从天上贬下来的——你是谪仙人啊！”那天夜里，两人喝得酩酊大醉，贺知章付账时才发现没带钱，干脆解下腰间的金龟递给伙计：“这个，抵酒钱够不够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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伙计吓得脸都白了：“贺秘监，这金龟是陛下赐的，小的可不敢收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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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怕什么？”贺知章拍着桌子笑，“酒是仙酿，龟是俗物，用俗物换仙酿，值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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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这事传到玄宗耳朵里，皇帝也没生气，反倒笑着说：“贺季真狂得可爱，李白仙得有趣，倒像是一对活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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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贺知章坐在老位置上，酒杯里的酒晃着光，却没见着那个白衣仗剑的身影。他问伙计：“近来可有个叫李白的蜀人来喝酒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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伙计摇了摇头：“李公子去年就走了，说是去游梁宋了。他走前还留了首诗给您，说等您有空了，要陪您去越州看镜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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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知章的手顿了顿，酒液洒在衣襟上，凉得像镜湖的水。他想起去年冬天，李白来秘阁找他，抱着一坛酒，说要给他看新作的《蜀道难》。两人在书堆里喝酒，李白读得声振屋瓦，贺知章听得拍案叫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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