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长安,孤身一人,连个端药的人都没有——这份愧疚,像块重石,压在他心头,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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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的末尾,张氏还写了句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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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捡的戈壁玉,我让玉匠看了,说质地好,能雕个簪子。我没让雕,想着等你回来,咱们一起选样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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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参摸着信纸上的字迹,想起离开长安前,他曾跟张氏说,等他从边塞回来,就给她雕支最好看的簪子,插在她的发髻上,看她笑。如今,他在边塞待了两年,归期依旧渺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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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宝十三载(公元754年),岑参调任北庭都护府判官,驻地在庭州(今新疆吉木萨尔)。这年冬天,庭州下了场罕见的大雪,积雪没过了马膝。他奉命去城外的烽燧巡哨,走在雪地里,每一步都陷得很深。风卷着雪粒,打在脸上生疼,他听见烽燧里传来戍卒的歌声,唱的是长安的旧曲:“长安一片月,万户捣衣声。秋风吹不尽,总是玉关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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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声飘在雪地里,像根线,牵着岑参的思绪飞回长安。他想起每个秋天的夜晚,张氏都会坐在小院的灯下,替他捣洗衣裳,木槌敲在石板上,“咚咚”的声音伴着她轻声哼的曲子,是他记忆里最安稳的声音。如今,他在北庭的雪地里,连她的捣衣声都听不见,只好对着漫天风雪,空自思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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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回到帐篷,他冻得手指都蜷不起来,却还是摸出纸笔,写下《玉关寄长安李主簿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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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东去长安万里余,故人何惜一行书。玉关西望堪肠断,况复明朝是岁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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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直接写妻子,“故人何惜一行书”里的急切,“玉关西望堪肠断”里的思念,全是给张氏的——岁除将近,长安该张灯结彩了,张氏该在贴春联了,他却连一封家书都寄不出去,只能在这万里之外的雪地里,盼着她能收到自己的牵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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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年除夕,岑参和几个同袍围在帐篷里,就着一壶劣质的酒,吃着冻硬的胡饼。有人提议说“咱们都说说家里的事吧”,轮到岑参时,他沉默了好久,才轻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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