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：送客与思量

整个客栈一夜无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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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周把账本抱紧了些，悄悄退回屋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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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灼站起身，将抹布连同碎片一起扔进炉膛。火苗窜了一下，烧红了半边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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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柜台后，打开另一个暗格，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。这不是开钱箱的钥匙，也不是通后院库房的。它太小，太旧，插孔极窄，像是用来锁什么不愿见光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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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用它开门，只是握在手里，感受那冰冷的金属硌着掌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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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他坐回椅子，把那片木片放在手心，用指甲轻轻刮掉毛刺。动作细致，像在打磨一件兵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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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街道安静下来，连叫卖声都歇了。月亮移到屋脊上方，照得门槛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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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，从今天起，不能再只是修修门板、算算酒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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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皇子喜欢用拳头说话，那就让他拳头砸空；四皇子爱玩阴的，那就让他毒蛇咬到铁板；至于那个笑得最体面的三皇子——他会发现，有些人就算穿着粗布衣裳，也从来不曾真正低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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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片，边缘已被磨得光滑锐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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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要查，便查。”他低声说“但这店，这人，不容再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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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落下的瞬间，他手腕一抖，木片飞出，钉入对面柱子的裂缝中，微微颤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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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七听见动静跑出来时，只看到萧灼坐在柜台后，手里拿着算盘，正在核对今日收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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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掌柜的，您刚才是不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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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”萧灼抬头“怎么，馍又蒸糊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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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、没有……就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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