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：送客与思量

了一半的门框上。木屑还没扫，刨花卷曲着躺在地上，像枯死的花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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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进后院，蹲下身，拾起一片碎木，在掌心摩挲。这块木头原是门板的一部分，被大皇子的人撞裂时削下来的。现在它没了用处，只能当柴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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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忽然觉得这木片有点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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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、薄、边缘锋利，若是夹在指间，甩出去能划破喉咙。不是什么神兵利器，但够快、够近，就能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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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起身，望向屋檐下那只被麻雀撞翻的陶碗。碗口朝天，像个张着嘴却喊不出声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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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是提着刀上门砸场子的莽夫，一个是笑眯眯递毒药的郎中，还有一个，是披着羊皮走街串巷的屠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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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或许还不知道他是谁，但他们已经盯上了这家客栈。不是因为酱牛肉好吃，也不是因为烧刀子够烈，而是因为他们都觉得——这地方好拿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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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抠门掌柜，两个弱小伙计，风吹就倒，一推就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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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们忘了，最不起眼的秤砣，压得住千斤重担；最普通的门闩，也能挡住野狗破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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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转身走回堂口，拿起抹布，弯腰清理陶碗碎片。动作很慢，但每一下都稳。玻璃碴子扎进布里，发出细微的咯吱声，像有人在远处磨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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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七探头看了一眼，又缩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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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周从账房探出脑袋，扶了扶眼镜：“徐掌柜，明早的米账我算完了，今日进货便宜了五文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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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到一半，他看见萧灼正蹲在地上捡最后一块碎瓷，神情平静，眼神却不像平时那个计较酒钱的掌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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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种他只在某个雪夜见过的眼神——那天风太大，屋顶瓦片哗啦啦响，萧灼站在院子里，抬头看天，一句话没说，却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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