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：送客与思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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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去洗碗。”萧灼拨了下算珠，“今儿用了十七个碗，按规矩，得刷三遍。少一遍，扣你半文工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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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七挠头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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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灼收回目光，看向柱子上的木片。它插得很深，只露一截尾端，在夜风里轻轻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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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拔它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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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，下次动手的时候，不会再用木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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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拉开抽屉，把那把锈钥匙放回去，顺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。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和日期，字迹潦草，像是匆忙记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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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盯着其中一个名字看了很久，终于提起笔，在旁边画了个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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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尖落下时，墨汁晕开一小团，像血滴落在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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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外，一阵风吹过，卷起几片落叶，打在门槛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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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灼放下笔，伸手握住柜台边缘。他的手指节泛白，掌心压着那张纸条，仿佛要把它揉进血肉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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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刻，云来客栈还是那间不起眼的小店，招牌歪斜，门板破损，连灯笼都不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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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它的掌柜，已不再是那个只认银子不认天下的徐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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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萧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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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执掌东宫文书、洞悉百官心思、一言可定生死的前二皇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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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现在，他决定不再躲了。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