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父母护持,未觉异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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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凡开始学走路时，黄土院子里总撒着一层细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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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林凡爹从河边挑回来的，筛得干干净净，铺在炕沿到门口的那段路上，怕孩子摔着。别家娃学走路，都是磕磕绊绊，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，林凡却很少摔跤——他娘总在他左边扶着，右手牵着他的小手，往右边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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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慢点儿，往娘这边来。”她的声音软乎乎的，像晒过太阳的棉花。林凡咯咯地笑，小短腿往右边迈，眼睛盯着院子里啄米的鸡，右边的瞳孔亮晶晶的，映着鸡毛的光泽。左边的眼睛半眯着，像是被阳光晃了眼，谁也看不出异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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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林凡会跑了，院子里的障碍物都被悄悄挪了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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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角的锄头，原本斜倚在左边，后来被林凡爹移到了右边的柴房里；院中央的石磨，边缘被打磨得光溜溜，林凡娘总在他跑过左边时，轻轻拽他一把，笑着说：“看脚下，别踩着磨盘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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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凡从不觉得奇怪。他只知道，往右边跑更顺畅，能清楚地看到爹娘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，看到晒在绳上的玉米串，看到墙头上晒太阳的猫。左边像是一片模糊的影子，他本能地避开，就像避开地上的水洼，自然而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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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里的孩子聚在村口玩“老鹰捉小鸡”，林凡总被他娘推到队伍右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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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跟紧你二丫姐，别跑丢了。”他娘站在不远的老槐树下，一边纳鞋底，一边瞅着他。林凡跑得满头大汗，右边的眼睛紧紧盯着“母鸡”的背影，左边的眼睛被风吹得眯起来，却不影响他疯玩。有次“老鹰”从左边扑过来，他没看见，被撞得打了个趔趄，他娘扔下针线就跑过来，扶起他说：“这风真大，迷了眼吧？”说着，用袖口擦了擦他左边的眼睛，悄悄挡在了他左边，像棵老槐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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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凡咧着嘴笑，露出两颗刚长的门牙：“娘，我没事！”他转身又冲进队伍，早把那点磕碰忘到了脑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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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里的老人见了，有时会叹气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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