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\n
咖啡馆里很安静,只有角落里的一台旧唱片机在缓缓转动,放着一首舒缓的爵士乐。周苓坐在靠窗的位置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,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一点浅浅的擦伤——像是在外面采风时不小心弄的。她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,素面朝天,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,露出光洁的额头。听到动静,她抬起头,看向陈迹的眼神很平静,没有惊讶,也没有寒暄,像早就知道他会来。
\n
“陈老师。”她站起身,从桌下拿出一个铁盒。盒子上布满了污迹,有油画颜料的痕迹,也有泥土的印记,边缘磕磕碰碰的,显然被人常年带在身边。周苓把铁盒推到他面前,指尖轻轻碰了碰盒盖,像是在触碰一件珍贵的东西,“您父亲说,这才是大道。”
\n
陈迹的手指有些颤抖,他打开铁盒,里面没有他想象中的遗书或存折,只有厚厚一叠写生稿。最上面的一张,是他小时候的涂鸦——画着一座歪歪扭扭的小房子,旁边站着两个小人,一个高一个矮,高的是父亲,矮的是他。涂鸦的背面,是父亲歪扭的字迹,笔画有些颤抖,大概是后来手抖得厉害时写的:“吾儿陈迹:画之所贵,胆也。泼胆泼墨,方见真心。父字。”
\n
“轰隆——”
\n
窗外突然响起一声炸雷,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咖啡馆。陈迹的眼前猛地闪过一个画面:父亲站在北方的荒原上,暴雨冲刷着他佝偻的身躯,他却大笑着对天空挥笔,手里的画笔是用树枝做的,墨汁溅在他的脸上、衣服上,像一朵朵黑色的花。风卷着雨丝,吹得他的蓝布褂猎猎作响,可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,像两颗燃烧的星辰。
\n
那一瞬间,所有的屈辱、不甘、摇摇欲坠的权衡,都被这道雷劈得粉碎。苏曼的房卡、林深的光环、妻子的离婚协议、律师函上的红字……所有压在他心上的东西,突然都变得轻飘飘的,像被雨水泡烂的纸。他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画画——不是为了名利,不是为了地位,只是因为看到北方的雪落在冻土上时,心脏会忍不住发烫;只是因为握着画笔时,能感觉到血液里的热情在奔涌。
\n
陈迹掏出手机,手指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4页 / 共5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