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曼常用的香水味,前调是浓郁的玫瑰,后调却带着点冷冽的麝香,昂贵又疏离。座椅加热开得很足,暖得他有些发昏。苏曼没看他,盯着前方的雨刷器,慢悠悠地说:“我可以帮你。钱,我能给你凑;场地,我认识几个画廊老板,随时能给你开个展;舆论方面,我找公关团队,把林深那点事扒出来,让他名声扫地。只要你想,我能让你拿回你该有的位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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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条件?”陈迹的声音有些沙哑,他知道苏曼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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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曼从包里掏出一张房卡,放在中控台上,烫金的酒店logo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光。“和以前一样。”她侧过头看他,眼神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笑意,“我在酒店等你。陈老师,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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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开走时,陈迹还站在原地。雨砸在他的头上、肩上,很快就把他淋透了。怀里的纸箱越来越重,纸页吸了水,变得沉甸甸的,像压在他心上的石头。他捏着那张房卡,边缘硌得掌心发疼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手指发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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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时,手机又震动了。这次是个陌生号码,发来一条短信:“陈老师,我是周苓,在‘渡’咖啡馆等您。关于您父亲留给您的东西,他说,您必须亲自来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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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。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钉子,猛地扎进陈迹的心里。他想起那个一生潦倒的老头: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,裤脚卷到膝盖,脚上的胶鞋沾着各地的泥土;画架是自己用树枝做的,颜料总是买最便宜的,却能画出最动人的雪原;最后一次见他,是在医院的病房里,老头躺在病床上,手里还攥着一支铅笔,画纸上是潦草的速写,写着“北方的雪要落了,你该去看看”。可那时的陈迹,正忙着跟林深争画派的主导权,连父亲的葬礼都没好好参加。他一直以为,父亲留给自己的,只有一屁股债务和满屋子没人要的画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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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使神差地,陈迹抱着纸箱,转身走进了旁边的胡同。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,两旁的老房子挂着红灯笼,雨珠顺着灯笼的穗子往下滴,落在水洼里,溅起一圈圈涟漪。“渡”咖啡馆藏在胡同的尽头,门口挂着一个旧铜铃,推开门时,“叮铃”一声,清脆的响声驱散了外面的雨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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