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白首茅舍忆洛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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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下全在他们的算筹里算着，那些数字背后，是士族攥得紧紧的好处，也是咱们这些小人物挣不脱的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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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三家像三只手，分别抓着权、文、财，任凭皇帝怎么用力，都掰不开他们的指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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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象征公平威武壮观的尚书台的案上，奏折堆得比人还高，是天下寒门都想挤破头的地方，连我也不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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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侍捧着朱笔来来往往，御批的墨迹流得像黄河水，看着忙忙碌碌，其实不过是士族们分好处的过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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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红得刺眼的批字，从来没为我们寒门书生多停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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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年轻时也揣着满肚子经世学问，想凭一支笔、一肚子才学，撞开《中古门阀谱》砌的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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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墙没破，倒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——我的答卷被压在卷宗最底下，阅卷官扫到“无氏族”之后连看都没细看，只批了句“出身寒微，难担大任”，就把我十年的青灯苦读，全扔进了尘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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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朝的月亮，照过多少像我这样的寒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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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阳的晨钟，催醒过多少想“致君尧舜”的书生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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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在灯底下把书翻烂，在考卷上把字写得工工整整，可“上品无寒门，下品无士族”的规矩，早把路堵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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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的气闷像铜驼上的锈，一层层裹在身上，慢慢就冷了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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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我也去看乌衣巷的霜花，看着以前宴家的府邸变成了废墟，看着想叩朱门的书生越来越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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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品中正制的锁，比玄武岩还硬，门里的世家子弟，凭着族谱就能当大官，不用在灯底下磨穿铁砚，不用在考场上熬得眼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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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外的我们，就算把经书写透，也只能在“下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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