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惶惶不安气氛惊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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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让人揪心的是街面上的动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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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清晨起，南城门就排起了长队，有马车的富户赶着牲口往南跑，没车的百姓背着包袱徒步赶路，哭喊声、车轮声、牲口嘶鸣声搅成一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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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抚使衙署后宅，张孝纯的夫人正指挥仆妇往箱笼里装细软，见他进来，眼圈一红：“官人，要不……让孩子们先去汾州避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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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孝纯没应声，只是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，枝桠光秃秃的，像极了此刻河东的防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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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三晋大地，该何去何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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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人，”他声音沙哑，“让管家带孩子们去南方。”顿了顿，又补上一句，“告诉孩子们，爹是太原知府，太原在，爹就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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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身往外走时，他的脚步比来时沉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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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过喧闹的街巷，百姓们见了他的仪仗，都慌忙跪倒，有人哭喊着：“使君公，北边能守住吗？我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啊。”他勒住马缰，想说些安抚的话，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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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角酒肆里，几个商人正围着一个从北方逃来的货郎，听他讲金人如何屠城，义胜军如何引路，吓得面无人色，当即拍板：“连夜走！去汴梁！就是卖房卖地，也得把家眷送过黄河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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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贯的府邸在太原城最阔气的地段，此刻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忙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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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房见是张孝纯，不敢拦，只是低声道：“使君，郡王正在收拾行装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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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收拾行装？”张孝纯心头一沉，推门便闯了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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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厅里，几个仆役正往锦盒里装玉器，扛着箱笼往马车上搬，几个姬妾打扮的女子正抹着眼泪，童贯背对着他，穿着一身紫袍，腰间挂着金鱼袋，那是六月刚封的广阳郡王仪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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