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：药味的尽头

我麻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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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现在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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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经站在了理性的悬崖尽头。再往前一步，就是名为“疯狂”的万丈深渊。而那几句轻飘飘的流言，就像是深渊对面向他伸出的一根，由蛛丝编织成的、脆弱到可笑的救命稻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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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抬起头，那双原本死寂的、布满血丝的眼睛里，瞬间燃起了一簇幽绿色的、如同鬼火般的火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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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性告诉他，这是荒谬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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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验告诉他，这是骗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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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身为一个父亲的、濒死的本能，却在他耳边疯狂地咆哮着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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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去！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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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哪怕是假的！哪怕是骗局！哪怕是地狱！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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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只要能让她活下去！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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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，因为起得太猛，大脑一阵缺氧，险些再次摔倒。但他扶着墙，很快就站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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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被悲伤压弯的脊梁，在这一刻，重新挺得笔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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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转身，大步流星地走回了病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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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婆，起来！”他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斩钉截铁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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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地上的妻子茫然地抬起头，看着丈夫脸上那种近乎癫狂的神色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：“启生，你……你要干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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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走。带安然走。”安启生一边说着，一边走到病床边，开始粗暴地拔掉女儿身上的各种管线和监测仪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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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嘀嘀嘀——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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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护仪因为信号中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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