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：药味的尽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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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的走廊，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空旷、惨白。冰冷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洒下，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，仿佛一个随时会断裂的游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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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身体缓缓滑落，最终和妻子一样，颓然地坐在了地上。他将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双臂之间，肩膀开始剧烈地、无声地耸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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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男人一生中所有的坚强、骄傲和责任，在“束手无策”这四个字面前，被碾得粉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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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他即将被这灭顶的悲伤彻底吞噬时，一个模糊的、压抑着声音的对话，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处，幽幽地飘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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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没用了，老刘家的那个，也走了。跟咱们家那口子一样，也是这个病……”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道，充满了认命的疲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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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唉，都是命。”另一个声音叹息着，“不过我听他说，他最后都疯了，到处求神拜佛。还听信了一个什么街头流言，说要去城西尽头那家不开门的古董店试试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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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古董店？那玩意儿能治病？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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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说不是呢？说是那家店能实现任何愿望，只要你付得起代价。呵，这种鬼话，也就骗骗我们这种走投无路的可怜人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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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代价？拿什么当代价？命都快没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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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声音渐行渐远，最后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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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那几句零碎的话语，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，狠狠地烫在了安启生的脑海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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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西尽头……不开门的古董店……实现任何愿望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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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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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任何一个正常的情况下，他都会把这种话当成是疯子的呓语，是绝望者最后的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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