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慌忙低下头,假装整理薄毯的边角,声音尽量放得自然:“嗯……晨练对身体有好处。表哥你今天来得真早。”他的指尖有些发颤,碰到轮椅冰冷的金属扶手,才勉强稳住心神。
“嗯!好习惯……对了,给你带了张记的糖包。”杨诚实把塑料袋往他面前递了递,袋口的热气混着红糖的焦香扑在他脸上,“刚出笼的,你闻闻,还烫嘴呢。”他说着,还特意把袋子敞大了些,好让那股甜香更浓些。
温羽凡抬眼,撞进表哥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。
那眼神干净得像水洗过的玻璃,没有丝毫怀疑,只有实打实的疼惜——就像过去一年里,无数次在医院给他喂粥、帮他擦身时的眼神。
“谢谢表哥。”他接过塑料袋,指尖触到袋壁的温热,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。
感激是真的。
这双粗糙的手,为他跑遍了医院的各个科室,为他求遍了能求的人,如今还记挂着他的早饭,怕他饿肚子。
心虚也是真的。
他刚刚还在屋里挥拳踢腿,伤口渗着血,藏起了带血的内衣和磨花的地板,却要在关心自己的人面前,装作连站起来都费劲的残废。
杨诚实还在絮叨:“昨天聚餐没喝多吧?你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……”
温羽凡低头咬了口糖包,滚烫的红糖汁烫得舌尖发麻,他却没敢吐,含在嘴里含糊地应着。
甜腻的滋味在舌尖漫开,可他尝不出多少暖意,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。
他悄悄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
这条路,哪怕要瞒着最亲的人,哪怕要在阴影里独自舔舐伤口,他也必须走下去。
有些秘密,注定要烂在肚子里;有些债,必须亲手去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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