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。
刘成刚这反应也太蹊跷了——往常请他帮忙接个拉货的活都得磨半天,今天却恨不得把合同直接怼到脸上,那股子热乎劲儿,倒像是捡着了金元宝。
杨诚实不知道,此刻刘成刚正攥着文件夹在走廊里快走,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。
上周他那厂长姐夫开会时还念叨,厂里残疾人比例不够,拿不到税收减免,连社保局的就业补贴都卡着不放。
这下好了,温羽凡坐着轮椅来应聘,简直是老天爷送上门的“活指标”!
两千五的工资,换每年好几万的政策优惠,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。
更妙的是,这事要是办得漂亮,姐夫说不定能高看他一眼,往后车间主任想给小舅子使绊子,也得掂量掂量。
刘成刚哼着小曲推开档案室的门,手指在文件柜上敲了敲,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——这哪是招了个保安,分明是请了尊能招财的菩萨。
办公室里,杨诚实还在琢磨刘成刚的反常。
温羽凡却轻轻转动轮椅,望向窗外。
厂区的烟囱正冒着白汽,在冬日的灰天上拖出长长的尾巴,像条看不见的线,一头拴着过去的灰烬,一头牵着未来的迷雾。
他拿起茶杯,将剩下的茶汤一饮而尽。
苦涩过后的回甘在舌尖蔓延,像极了他此刻的人生——苦是真的,却也藏着点悄然萌发的甜。
杨诚实的手搭在轮椅扶手上,指腹蹭过母亲生前缠的旧棉布,粗糙的掌心带着常年搬货磨出的厚茧,几乎要嵌进木头里。
他微微俯身时,鬓角的白发在日光下泛着刺目的银,眼底的红血丝像爬满了蛛网——那是连日熬夜跑前跑后熬出来的。
“羽凡啊,”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每个字都裹着愧疚,“表哥知道你屈就了。以前你在写字楼里喝咖啡看报表,现在要在厂区里风吹日晒……这两千五,连你以前半个月的零花钱都不够。”
他说着,喉结猛地滚了滚,伸手想去拍温羽凡的肩膀,却又在半空顿住,怕碰疼了他似的,最终只是轻轻落在轮椅扶手上:“真不用为了给我面子硬扛,咱们再找找,总能有更好的。”
温羽凡望着他泛红的眼角,突然觉得喉咙发紧。
他缓缓摇头时,额前的碎发跟着晃动,嘴角那抹笑浅得像水墨画:“表哥,真不是为了面子。”他抬手摸了摸肚子,指尖能感觉到布料下轻微的起伏,“你看我现在,一顿能吃十个包子,两千五够买米买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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