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两截。
杨诚实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,他颤抖着探向小姨的鼻息,指尖触到的皮肤凉得像冬夜的窗玻璃。
“叫救护车!快叫救护车!”他吼得嗓子发紧。
医院的急诊室亮得刺眼,白大褂的影子在走廊里晃来晃去。
医生摘下听诊器时,金属头“当”地撞在托盘上,那句“准备后事吧”轻得像叹气,却让杨诚实的膝盖猛地一软,差点跪在冰凉的地砖上。
他扶着墙回头,看见温羽凡坐在轮椅上盯着抢救室的红灯,眼神空得能盛下整个冬天的风。
“羽凡。”杨诚实走过去,手掌按在他肩膀上,隔着洗得发白的病号服,能摸到肩胛骨硌手的形状,“小姨的后事,有我呢。”
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,喉结滚了滚,把那句“你别怕”咽成了攥紧的拳头。
回到那间逼仄的出租屋,杨诚实开始笨拙地布置灵堂。
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白挽联裁得歪歪扭扭,胶带在斑驳的墙上粘了又掉,反复贴了三次,才让那“音容宛在”四个字勉强站稳。
昏黄的灯泡悬在半空,风吹过窗棂,挽联边角“哗啦啦”地响,像小姨生前总爱念叨的碎话。
母亲的遗像是去年拍的,照片上的她穿着藏青色的斜襟布衫,嘴角翘着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——那是温羽凡情绪稳定后,她硬拉着他去公园拍的,说“留个念想”。
如今这张照片被摆在掉漆的木桌上,旁边点着的白烛淌着泪,把桌面晕成一片黏糊糊的黄。
吊丧的人来得断断续续。
远房的三婶提着一篮苹果,进门就抹眼泪,说“小姨这辈子苦啊”,可目光扫过温羽凡空洞的脸,又把后半句咽了回去,放下苹果就匆匆走了,塑料袋摩擦的声响在楼道里飘了很远。
温羽凡的老同学张磊拎着个花圈来,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,才把花圈塞进角落。
他拍了拍温羽凡的胳膊,想说什么,最终只化成一声长叹:“羽凡,挺住。”
可他没看见,温羽凡垂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,正一点点抠着木头缝里的灰。
谁也没多待。
这间弥漫着香烛味和尘埃味的小屋,像个装着太多悲伤的罐子,让人喘不过气。
温羽凡就那么坐着,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。
白烛燃尽了三根,烛芯结着焦黑的疙瘩,像他心里拧不开的结。
有人把香递到他手里,他机械地举到眉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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