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——那是厂里订做的纪念章,母亲说多做几个能换够他下个月的药钱。
记忆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滚出来:
上个月母亲咳得直不起腰,却瞒着他说是呛了风;
前几天他半夜醒着,听见她在厨房偷偷啃干硬的馒头;
还有那双磨破的布鞋,他说了好几次想买双新的,她总说“还能穿”……
“妈!你醒醒!”他的声音碎成了碴,泪水砸在轮椅的棉布扶手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
轮椅的轮子还在徒劳地转着,在水泥地上磨出凌乱的白痕,像他此刻被扯得粉碎的心。
窗外的西北风还在呼啸,卷起的雪沫子打在玻璃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阳光渐渐爬到母亲的发顶,却再也暖不透那具渐渐冷下去的身体。
温羽凡瘫在轮椅上,看着母亲垂落的手,突然觉得这屋子大得吓人,空荡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……
他好像又被扔回了那片废墟,只是这次,连最后支撑他的那座山,也轰然倒了。
(温羽凡一家的经济情况:温羽凡的房子是靠着贷款购置的,那场灾难过后,房子没了,只留下沉重的债务负担。
而父母的老房子,为了支付他的高昂治疗费、亲人们的丧葬费,以及偿还剩余的房贷,也不得不忍痛变卖。
母子二人早就一贫如洗。
而在过去这艰难的一年里,温羽凡因身体的残疾,彻底失去了自理能力,成为了一个“废人”。
生活支出全靠母亲做手工活和表哥接济。)
母亲倒下的闷响还在出租屋的水泥地上打着转,杨诚实的电话就被温羽凡带着哭腔的嘶吼烫通了。
他刚把货车停进物流园,手机在裤兜里震得像揣了只惊惶的兔子,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,方向盘上的指节“咔”地泛了白。
“我妈,我妈她……她趴在桌上不动了!”温羽凡的声音碎得像被踩过的玻璃,混着轮椅撞门框的刺耳声响,扎得杨诚实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没顾上跟货主打招呼,扯掉安全带就往驾驶座外冲,皮鞋碾过碎石子地,溅起的沙粒打在车身上,像谁在催命。
老旧的面包车在巷子里疯跑,锈迹斑斑的车门被风灌得“哐哐”响。
杨诚实冲进出租屋时,温羽凡正趴在轮椅扶手上哭,后背抖得像狂风里的破布。
母亲趴在木桌上,半边脸埋在散落的五金零件里,老花镜掉在脚边,一条镜腿断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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