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还是按了锁屏。
他怕。
怕电话接通后,那边传来的不是熟悉的声音,而是更残酷的寂静。
怕自己精心搭建的“他们只是在逃避”的幻境,在一声“喂”里碎得片甲不留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铁栏杆,在地上投下一道道影子,像监狱的栅栏。
温羽凡蜷缩在被子里,眼泪无声地往枕头上渗。
他不知道(也许已经猜道),那些被隐瞒的真相,正像埋在地下的炸药,引线已经被点燃。
他此刻承受的所有痛苦,不过是那场毁灭性爆炸前,最轻微的震颤。
半个月的日子,像泡在苦水里的棉线,被温羽凡一点点数着过。
病房的白墙被他盯出了虚影,窗外那棵绿萝的新叶抽了又黄,仪器的“滴滴”声从刺耳变成了麻木的背景音。
直到护士拿来出院通知单,那张薄薄的纸落在他腿上,竟重得像块铅。
“可以出院了。”护士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温羽凡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床单,指节泛白。
出院?
回那个“家”?
他下意识地摇头,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。
医院再冷,至少能让他躲着——躲着家人可能露出的怜悯眼神,躲着自己这双再也站不起来的腿,躲着“顶梁柱”变“累赘”的现实……躲那个真正的真相!
这里的消毒水味虽呛,却比家里可能弥漫的沉默要安全得多。
“妈……”他转头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母亲,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,“我……能不回家吗?”
话一出口,他自己都愣住了。
三十多岁的男人,竟像被抛弃的孩子,对着母亲哀求一个不可能的庇护。
他看见母亲叠衣服的手顿了顿,那件他穿了多年的格子衬衫,被她捏得皱成一团。
病房里静得可怕,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鸟叫,尖锐地划破沉默。
温羽凡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“咚咚”地撞着胸腔,像要逃出来。
他知道这请求有多荒唐——家是归宿,哪有不回家的道理?可他就是怕,怕推开家门的瞬间,看到小智躲闪的眼神,看到新语强装的笑脸,看到父亲别过头去抹泪的背影……或是什么也看不见!
母亲沉默了很久,久到温羽凡以为她没听见,久到他的手心沁出了汗。
她终于转过身,眼眶红得像熬了整夜,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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