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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捏着它蹲下身,又撬开个木箱。
这次是只粉盒,盒盖绘着婴戏图,孩童的衣纹用的是“游丝描”,细得像头发丝,却在海水侵蚀下仍能看出笔锋——这是南宋画院待诏李嵩的笔法,寻常民窑哪敢仿?
“这盒……”
话没说完,货轮突然晃了晃,远处传来汽笛声,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。
鬼爷脸色骤变,冲工头低吼:“是不是巡逻艇?”
工头慌慌张张摸出对讲机,咿咿呀呀说了几句,脸色惨白地回头:“是……是海警例行检查,往这边来了!”
“操!”鬼爷一脚踹翻旁边的木箱,瓷器碎在地上的脆响刺得人耳膜疼,“快!把挑出来的往夹层搬!”
工人们手忙脚乱地往货舱深处跑,铁链子拖在地上,声响在空舱里回荡。
我站在原地没动,看着那只南宋官窑梅瓶躺在泡沫里,青灰色的釉面映着应急灯的绿光,像只在水底睁了八百年的眼。
鬼爷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夹层拖:“愣着干什么?被查到你也得进去!”
“我不进去,”我甩开他的手,声音出奇地稳,“我只是来看看,没碰过你们的箱子。”
他愣了愣,随即笑了,刀疤在绿光里扭曲成蜈蚣:“程枫,你以为这时候摘得干净?你手里的手电,手套上的釉粉,全是证据!”
远处的汽笛声越来越近,货轮的甲板上传来脚步声。
我突然抓起那只梅瓶,往工人没来得及搬的木箱堆里塞,又把粉盒、青瓷盘全扒拉进去,用泡沫盖严实。
“你干什么?”鬼爷急了。
“海警查的是‘正在交易的文物’,”我扯掉手套,往口袋里塞,“现在这些只是沉船上的破烂,谁能证明是你捞的?”
他眼睛一亮,立刻冲工头喊:“快!把这些箱子封死!就说里面是走私的旧家具!”
甲板上的脚步声到了舱门口,有人喊:“例行检查!开门!”
鬼爷深吸口气,整了整衣领,冲我使了个眼色:“你是我雇来鉴定旧家具的,记住了?”
我没应声,退到阴影里。
舱门被拉开,刺眼的阳光涌进来,几个穿制服的海警走进来,手里的强光手电扫过一排排木箱:“里面装的什么?”
“旧家具,从东南亚收的,”鬼爷笑着递烟,“刚靠岸,还没来得及报关。”
手电光停在我脸上,一个年轻海警问:“你是谁?”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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