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 第 1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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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鬼使神差，他随手裁开信封，飘落出一张精致红笺，一支芍药撒了金粉，在灯底流光生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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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信的人在信纸上大费周章，但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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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还惦记着我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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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心倏然乱了一下，她生长在山野，当知男女缱绻的上巳节过去，芍药的花期也就结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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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士与女，伊其相谑，赠之以勺药。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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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是天意，她不知道此刻已是将离之际，却福至心灵，忽而对他祈求爱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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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内侍候了许久，大气也不敢出，直到上首的天子起身，侍者们才迎了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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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夜寒露重，教燕国公回去安寝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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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朔帝沉吟片刻，吩咐道：“朕新得了一篇右军字帖，改日再邀他共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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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国公半糊涂半清明地被召来，又糊里糊涂地被内侍引回去，总要有些说法，可等他出了清平门后，再要问贵妃的近况，那内侍连连摆手，莞尔道：“国公爷，贵妃是侍奉陛下的人，能有什么不好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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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说真有什么不好，大约就是生得太晚了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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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妃的出身、容貌甚至宠爱都没什么可挑的，早来十几年，卫氏的运道就不止于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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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到这场无声无息压下去的风波，不免回望一眼燃着星点灯烛的瑶光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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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是如今，又有谁能说得准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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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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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平殿无论昼夜，常有侍者进进出出，静寂了许久的瑶光殿只有今夜才重新热闹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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