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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拿著吧,厂里卫生室领的。”刘明远似乎为了打消她的顾虑,补充了一句,把药膏又往前递了递。
张桂兰看著那只递药膏的手,指甲修剪得乾净整齐,指节分明。
她慢慢抬起自己那双布满疮痍、微微颤抖的手,在粗厚的工装裤上用力蹭了蹭,仿佛想蹭掉上面的污跡和狼狈。
然后,才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相对完好的手指,极其轻地拈住了那个小小的药盒,冰凉的硬壳触感透过指尖传来。
“……谢谢刘技术员。”她声音低哑,几乎淹没在车间的噪音里。
“用热水泡软了皮再抹,效果好。”刘明远又叮嘱了一句,点点头,没再多看她的窘迫,转身走向下一组熬煮锅,继续他的巡查记录。
张桂兰紧紧攥著那个小小的药盒,那盒子上似乎还残留著对方手心的温度,一点微弱的暖意,却像投入冰湖的石子,在她沉寂已久的心湖里激盪开一圈圈细密的涟漪。
她下意识地用拇指摩挲著冰冷的盒面,指尖下药盒的冰冷触感与心底深处悄然蔓延的、难以名状的暖流交织碰撞。
她抬起头,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著那个在蒸腾雾气中沉稳移动的蓝色身影。
车间里喧囂依旧,沸腾的药锅仍在咆哮,苦涩的气息依旧浓烈得令人窒息。
她迅速低下头,將那个小小的药盒紧紧攥在手心,仿佛攥住了一点微弱却真实的热源,足以暂时抵御这无边的苦寒。
姚学民蜷缩在父母家主房那张硬木椅子的角落里,如同一块被遗弃的石头。
窗外,暮色四合,县政府家属院里的灯次第亮起,昏黄的光晕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晕开模糊的光斑,映著他脸上深重的阴影。
大哥姚学庭坐在对面的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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