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张桂兰身边时,他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,目光落在她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上,落在她因剧痛而紧抿的嘴唇上,最后,停在她那双刚刚脱掉湿透的手套、布满裂口的手上。
刘明远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蹙,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走到张桂兰负责的那口大锅旁,拿起掛在锅沿上的长柄温度计,熟练地插入药汤中察看刻度,又低头在记录夹上快速写了几个字。
做完这些,他並未立即离开,而是又看了张桂兰一眼,才转身快步走出了蒸腾的车间。
张桂兰並未在意这个小插曲,全部的意志力都在对抗著手上的剧痛和锅中药汁的重量。
她费力地將最后一铲药渣捞起,沥乾,倒进旁边的竹筐里。刚直起酸痛的腰,想喘口气,一个身影又出现在她旁边。
是刘明远回来了,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、深棕色的圆盒子。
“张姐,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锅灶的轰鸣,“给。”
张桂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,汗水顺著睫毛滴落,模糊了视线,看到刘技术员递过来的那个小圆盒,盒身是朴素的深棕色,没有任何哨的装饰。
“这…?”张桂兰迟疑著,没有立刻去接。
“冻疮膏。”刘明远言简意賅,目光落在她的双手上。
“我看你手上裂得厉害,这样不行。”他语气平静,带著一种技术员特有的务实,“手,是咱们工人的命。伤了手,还怎么干活?怎么养家?”
他的话语很平实,没有多余的安慰,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,瞬间捅开了张桂兰心上那层强撑的硬壳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衝上鼻腔,她慌忙低下头,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瞬间涌上来的狼狈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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