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一盏残茶,半座枯骨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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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灭走在最前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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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身黑色的劲装像是从最深沉的夜色里硬生生裁下的一块布，不沾半分尘埃，也不肯沾染一丝光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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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步子迈得很大，很稳，每一步都像是用脚后跟，在这冰冷坚硬的地面上，悄无声息地钉下一颗颗看不见的钉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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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遥跟在他后头，他给任何人的距离，永远是三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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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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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可以拔刀杀人的距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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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叫逍遥，可任何有眼睛的人，都无法从他的身上看得出逍遥这两个字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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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袍子很大，大得可以藏得下几百种毒药和暗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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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路时袖口便荡来荡去，像两只刚从冬眠中醒来，还带着倦意的蝙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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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眼神偶尔会落在邢灭紧绷的背影上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，就像是在看一出好戏，等着看那根绷紧的弦何时才能彻底崩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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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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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遥那慢悠悠的声音，像一根蘸了油的鸡毛，不轻不重地就那么搔了过来：“还为你的宝贝疙瘩憋着气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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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灭没有停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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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吹不动山，逍遥的话也无法影响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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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管好你那条臭水沟里的毒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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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铁屑：“别还没等咬到人，就先被人拔了牙抽了筋，成了别人腰上的一根带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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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遥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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