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一盏残茶,半座枯骨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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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带子多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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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慢悠悠地接话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餍足的意味：“贴身又暖和。总好过你那柄只会一味往前捅的破铁条子，最后被人撅折了，当成烧火棍。我若是你，就不会把《无常经》的身法篇，塞给一个只会把剑往前捅的蠢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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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一前一后，你一言我一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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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不多，却句句都淬着毒，扎着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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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语交锋，比刀剑相向还要来得更入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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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姨走在最后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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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心不在这条甬道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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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心留在了那座大殿，留在了那张哭笑难辨的佛脸上，更留在了那个瞎子的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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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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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究竟是在保他，还是在杀他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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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，保人和杀人，用的法子并无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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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念头像是一根冰冷的针，扎进了她的心里，让她那双本就冰冷的琥珀色眸子，冷得更像是一块石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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甬道的尽头，是半死不活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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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里有茶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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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香里，却有活人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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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无常寺里唯一瞧得见烟火气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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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侍女，正低着头小步快走，给桌边的客人添着茶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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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是客人，却更像是些从战场上拖下来的残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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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活着的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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