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饿殍

竟一口将其含住，用尽全身的力气吮吸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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牙床子咬得他指头有点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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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咧了咧嘴，这个妹妹的命，该是比上一个要硬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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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再往南山顶上走，而是拐了个弯，去了另一个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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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洞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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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里人也叫它，死人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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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人村里只有疯子和骨头，骨头越来越多，疯子越来越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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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推开门，月光猛地扑进房间，照出了六张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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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张孩子的脸，一张少女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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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一张，是墙角老妇人早已发黑僵硬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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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娃儿倚在墙根上，身上裹着所有能找到的厚重衣物，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干涸的嘴唇上裂开道道血口，她手里攥着一块断木，面前的地上，是七八只早已死去多时的老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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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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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四个孩子都已经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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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脸也通红，他把婴儿放在桌子上，拽过女人就是三巴掌：“我告诉过你不能吃老鼠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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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娃儿被打得歪着头，也不还手，眼神空洞，喃喃道：“老疯子吃了就死了，她硬了就挤不出奶了，娃儿总不能不吃饭吧？我也饿，饿得不行，九哥，我也要死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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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脸上毫无生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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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咬紧牙关，眼眶血红：“我把吃的都给你，穿的都给你，你咋能死在我前头！我饿了多少天，你才饿了多少天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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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道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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