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饿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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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只是眼眶子红，泪流不出来，眉毛下面肿得像馒头：“九哥，活不成啦，我活不成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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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那只抓着半只死老鼠的手，再也使不出力气，垂落下去掉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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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活不成，她咋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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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掉下了泪，指着桌子上的娃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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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不知道她咋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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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是你妹妹，不是我妹妹！我自个儿都要死了，还能管球别人死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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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娃儿忽然转过头，用一种近乎恶毒的眼神盯着赵九：“你非让我活着干啥咧！全村的人都能死，就我杏娃儿不能死咧！我偏要死，我看你咋拦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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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她疯了一样一头撞向土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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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让你死，你就不能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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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一把将她扯了回来，死死箍在怀里：“活下去，我带你回长安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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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求的长安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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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娃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瘫软在赵九怀里，哭嚎得像一头濒死的狗：“你这一句话，骗了我快十年咧！长安在哪嘛？东南西北，你总该知道一个吧？走啊！你倒是带我走啊！走出去，总比死在这鬼地方强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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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无言以对，身体抖得站不稳，靠在墙上：“你……跟我回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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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娃儿眼神闪烁，像是被这个提议吓到了，方才那股子疯劲顿时泄了大半，拼命摇头：“不去，不去！我还没到二十岁，还没从粮食长成人咧，去了你家……要被你娘吃了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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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你怕个球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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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看了一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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