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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杂货店旁的扣忆坊与带线迹的指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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桐花巷社区的“便民杂货店”,总在清晨飘着枣泥糕的甜香与细棉线的淡味——那是隔壁“扣忆坊”飘来的,像揉碎的时光裹着旧布料的温度。我守在摆着暖炉的柜台后,每天早上8点,准能看见那个印着“裁缝铺”的帆布缝补箱出现在巷口,箱面泛着洗旧的米白色,边角用浅蓝棉线缝了四道补丁,是顾纫秋怕磨破特意补的,针脚密得每厘米能藏7针,她总走在靠近自行车道的一侧,把箱子护在里侧,左手攥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“今日缀连清单”,右手轻轻扶着箱盖,像护着满箱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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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扣忆坊”是老裁缝铺改造的,门面还留着当年的木质门框,上面刻着“1988”——是裁缝铺开张的年份,也是顾纫秋跟着老伴学缀扣的开始。门楣上挂着块木质招牌,“扣忆坊”三个字是顾纫秋老伴1995年写的,用墨蓝颜料,现在边缘有点褪色,顾纫秋每年都会补涂一遍,“这是他写的字,得护着,就像护着他递来的针线”。推开门的瞬间,最先闻到的是细棉线混着旧布料的香气——浅蓝棉线带着点皂角味,是顾纫秋用老肥皂洗过的;1950年代的胶木扣泛着淡淡的木腥味,1970年代的金属扣藏着点铁锈香,1990年代的塑料扣有股淡淡的塑胶味,是时光沉淀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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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柔,天花板上挂着盏20瓦的暖光灯泡,罩着个旧玻璃灯罩,是1970年代的“上海牌”,顾纫秋说“强光会让老纽扣脆化,暖光护扣,也护眼睛”。正中央的老樟木桌,是1980年代的旧书桌改的,桌面被磨得发亮,泛着琥珀色的光,上面留着密密麻麻的针痕——是30年缀连纽扣扎的,顾纫秋总说“这些针痕是回忆的脚印,不能磨掉”。桌角放着个旧搪瓷杯,里面盛着凉白开,杯壁上印着“劳动最光荣”,是1982年老伴在工厂得的奖品,杯口有点缺角,是当年缀扣时不小心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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樟木桌上摆着三样“老伙计”,每天顾纫秋都会先逐个用软布擦一遍,动作轻得像怕碰醒它们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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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了40年的铜顶针:直径5厘米的铜圈,内侧磨出6个浅坑,是常年顶针缝补的痕迹——最深的那坑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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