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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伙子,要传单不?”我笑着递过去,苏明远接过时,指尖的老茧蹭过我的手背,像刻刀划过木头的触感。他的“康”字活字晾在窗台,笔画虽有歪处,却透着股暖劲,像极了我给客户画的户型图上,特意标上的“阳台朝南,适合晒被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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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面包店,林小满正给苏明远的孙子装葱油饼:“那孩子说要把饼渣带回家,给爷爷当刻字时的零嘴。”我咬了口热乎的饼,突然懂了老巷的墨香里藏着什么——不是什么高深的文化,是把日子刻进木头里的认真,是药罐旁的菊花茶,是机器代替不了的手温,就像我扫街时,在传单背面记下的每个客户电话,藏着的都是想安个家的念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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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收摊时,老巷的“明远堂”亮起灯,窗纸上的人影并排坐着,刻刀的“沙沙”声混着笑声飘出来,比任何音乐都动人。风卷着我的传单边角,哗啦啦地响,像在应和那节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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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人生从无高低,无论是刻在木头上的字,还是写在传单上的对勾,只要带着真心,就都有重量。就像苏明远的刻刀,磨秃了刃,却把日子刻得越来越暖;就像我的二手电动车,链条磨薄了,却载着我,在生活里稳稳地往前赶。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