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个热手巾把子来。”芸喜应声去了。早有小丫头上来伺候老爷更衣,换上家常墨灰色江绸大袄和软底便鞋。赵省斋用热手巾捂了捂脸,喝了一口热茶,便靠在榻上上闭目养神,想到日间的事,不禁眉心又纠起来。
赵省斋奉旨入宫,刚下了车,便有小太监撑着油纸伞上来向胡公公回话,只说皇帝已昏厥数次。赵省斋闻大惊,心底里一股冷意直冲上头顶:路上思前想后少说也有几十个念头,却万万没有料到是皇帝圣躬不豫,并已到此等地步。众人来不及多,一路疾行,到乾德宫时,皇帝刚醒过来。胡公公稍掸了掸靴帽上的雪,立时进暖阁请皇帝示下。外间赵省斋见永王、豫王、齐王和各大学士并各部尚书、亲贵大臣们呼啦啦跪了一地,不由得脚下失力也扑跪下去。
少时,太医院院使周太医为皇帝请了脉出来,赵省斋正欲询问皇帝病情,却听暖阁内胡公公声音唱道:“宣,吏部尚书赵省斋觐见。”赵省斋忙立起身来,稍整了整仪容便进暖阁见驾。
进得暖阁,赵省斋迎头见礼部尚书陈元旭早已跪在皇帝面前。不禁心想:他是两朝老臣,当年辅佐皇帝登基,功不可没,如今更是朝中首辅——想到这里不禁倒抽一口冷气——难道皇帝竟要临终托孤?
行过君臣大礼,赵省斋大胆略窥了窥圣颜,见皇帝面色如纸,双目紧闭,两眉之间似有一股黑气,额上虚汗涔涔,胸间气息紊乱,正是大凶之象。只见皇帝勉强对胡百田微微点了点头,胡百田庚即会意,却行而去。
又默了一默,皇帝猛然精神一振,睁开眼睛对赵省斋道:“赵爱卿。”赵省斋应一声:“臣在。”皇帝又道:“朕素来看你是办事果断,勇谋俱佳的良才,来日必成朕之膀臂。可如今朕这病……”皇帝微叹了口气又道:“朕将辅国重任交给你,朕知道你定能与陈爱卿协力辅佐新君登基,保我万世基业。只一样,你如今资浅历薄,想必朝中亲贵老臣必有不服气的。日后临事处置,你要千万当心啊!”
赵省斋原本伏在地上恭听圣训,一听皇上这样说,顿觉五内俱焚,心里翻江倒海似有千万语,却又无以对,只得道:“皇上对臣的知遇之恩,臣纵粉身碎骨也难报一二,臣在皇上面前立誓,当忠心事主,绝不贪私,若违此誓,天诛地灭!”赵省斋一边说一边磕下头去,眼泪却止不住的滴落下来,滴在金砖铺就的地上,烛火的光亮在泪珠上反射出一射一射的晶光,可最后也只能黯淡下去。
君臣正相对无,却见胡百田打起帘子让七岁的皇二子桓宁走进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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