阁来。桓宁小小年纪,却甚是乖巧,见父皇神色不豫,便几步奔到皇帝榻前,跪下朗声道:“桓宁见过父皇,愿父皇圣体安健,万岁万万岁!”皇帝勉强撑坐起来,拉住桓宁小手,凝神注视他稚嫩面孔,眼里尽是慈爱与不舍之情。半晌才对外间道:“让他们都进来吧。”
一时间,外面跪着的王公大臣鱼贯入内,跪在皇帝面前。暖阁内通臂巨烛兀自燃烧,亮如白昼,金砖铺地,光可鉴人,床榻被褥一片明黄璀璨,可这璀璨却更显出皇帝病容憔悴,忧心忡忡。
皇帝自枕塌之下拿出一道明黄诏书,递给胡百田道:“宣旨吧。”胡百田躬身接过圣旨,朗声读道:“天兆十年十二月七日,奉朱笔谕:立,皇二子桓宁为皇太子。授陈元旭天极殿大学士,太子太保,原礼部尚书之职,仍由该员兼任。授赵省斋文璋殿大学士,少傅、太子太师,仍兼吏部事。二人共同辅弼幼主,赞襄一切政务。特谕。”
皇帝见圣旨宣读已毕,忽然感觉自己身子轻飘飘的,头却似有千钧之重,就往后倒下去。
众人见皇帝晕厥,有的欲要扑向御榻,有的跪地呆若木鸡,有的早当场大放悲声,暖阁内乱得一塌糊涂。陈元旭以首辅之尊,回身大喝道:“乱什么?皇上太子面前,都想着点体统!”当下率百官亲贵到皇宫内的佛堂为皇帝祈福。赵省斋正要随众退出暖阁,抬头却见胡百田对他拧拧双眉,知道有事,便告出恭仍回到乾德宫。
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皇帝才又幽幽转醒,见赵省斋跪在地下,便压下声音对赵省斋道:“省斋,朕这里有几句心腹的话要对你说。你到底年轻,陈元旭在朝几十年,门生故旧在各部各衙门当差的多如牛毛,朕虽重他,却也不能不防着他啊。”赵省斋闻,面上不禁一沉,这也正是他担心的。自己入仕近十年,与陈元旭一朝为官,却并无深交,现在自己担着这么大的担子,若皇帝大行之后,陈元旭倚老而骄,处处掣肘,自己又将如何呢?只听皇帝又道:“我这里有一道密旨,将来若陈元旭欺主妄为,密谋作乱,便用此诏裁制他。”
赵省斋没料到原来皇帝还留着这么一手,转念又一想,我这里握着制裁他的密旨,焉知他那里没有制裁我的?想到这里,背上不禁起了一阵冷汗,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颜色,口中只道:“臣谨尊圣旨!”双手接过密旨,揣入怀中。皇帝见心腹大事总算交待完毕,顿觉一双眼皮似有千钧之重,无力的道:“你去吧,撑了这半日朕是真乏了,要好好歇歇了。”赵省斋听了此话,虽觉不详,也只得退出暖阁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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