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4章 到底到底

“不！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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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荣终于清醒过来，他勉强意识到这不是恶鬼不是亡灵，而是活生生的他的儿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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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杀死他的他的儿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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枪口如此冰冷地抵住他的额头，死亡逼退了不远处的黎明，成为倒转的夜和漆黑的山，铺天盖地地压在他头上肩上，要将他拖入永不见底的沼泽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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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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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泪像奔腾的海从他难看的浑浊的眼睛里滚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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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，佝偻着干瘦的身躯，抓住了温璨的裤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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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五指像白骨一样痉挛地抓着温璨，发出了可怜的嚎啕：“求你！求你了！不要杀了我！我错了！阿璨！我错了！我不该杀了你妈妈不该杀了你！我鬼迷心窍，我不是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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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直起身来，猛地一巴掌呼在自己脸上，那张总是温文尔雅佯装仁慈的脸上涕泗横流，同时又填满了一本正经的极端的愤怒和恨恨，他像对待仇人一样咬牙切齿地打自己的脸，每打一下就恶狠狠唾骂一声：“我是畜牲！我是个贱人！我该死！我是个混蛋！我不配活着！全都是我的错！我会下地狱的！我是个禽兽！！我肮脏我卑贱！我就是个不配为人的垃圾！我是猪我是狗！我该死！我真该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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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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凹陷下去的脸几下就变得又红又肿，很快又开始淤青渗血，最后高高的膨胀起来，已经完全面目全非得看不清五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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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一张生动的、恶心的、肮脏的脸，就这么映在温璨一动不动镜子般的眼睛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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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崖之外，远天里一点模糊的金seyu要喷薄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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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公路上，枪口却带着冰冷夜色特有的温度不为所动地抵着温荣的额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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