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4章 到底到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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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被彻底压垮的心终于再也支撑不住，粉碎的躯壳里袒露出懦弱恶臭的灵魂，那灵魂发出歇斯底里的可怜嚎啕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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肿胀的眼睛里挤出肮脏的眼泪，把那张本就猪一样狰狞变形的脸洗得更加肮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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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发出待宰牲口般惨烈的嚎叫，整个身体都五体投地趴在地上，和眼泪一起流出来的，还有裤子上渐渐湿润的水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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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哆哆嗦嗦地尿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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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迟钝地感觉到了，屈辱地抬手挡住面孔，又浑浑噩噩极伤心的呜呜哭起来，哆哆嗦嗦念着：“求你，求你了儿子……不，我是你儿子，我求你了，阿璨，你是我爹，你是我爷爷，别杀我，别杀我，我会去乖乖坐牢的，我会自首的，我不想死，我不想死，我害怕……我害怕……呜呜呜呜……我是你爸爸啊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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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璨死寂的镜子般的眼睛里泛起一点笑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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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笑像冰凉的薄雪一般落下，渐渐覆盖了这整个荒诞的滑稽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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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身后，叶空打开车门下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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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在跑车边，站在哗啦啦翻卷的书页中，看着那一站一趴的两道影子，听见风送来的絮絮叨叨的求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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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一声声癫狂的“你是我爹”、“我不想死”，以及温荣猛地开始磕头的砰砰闷响里，她又怔怔的想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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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，到底何以为人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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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吹着男人皱巴巴的衬衫和长裤，勾勒他瘦而长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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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发在风中乱飞，露出深暗寂静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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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握着枪，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突然转身想要逃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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