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大力惊呼一声扑过去,甲冑膝盖磕在石阶上迸出火星,却见李善长嘴角已洇出血丝,白鬍子黏在下巴上,双眼翻白只剩眼白。
“老相国!”淮西党官员们顿时炸开了锅。王伯安肥硕的身躯挤开眾人,腰间玉带硌得生疼也顾不上,哆嗦著伸手去探李善长鼻息:“还有气!快、快传太医!”沈明礼脸色煞白,锦缎马褂蹭上台阶青苔,慌乱中撞翻了陈九公腰间的短刀鞘:“快抬到我的马车上去!我府里有从波斯带回来的止血药!”
牛大力粗鲁地推开其他官员,直接將李善长拦腰抱起。老人瘦得惊人,官服下的肩胛骨硌得他手臂生疼,让他想起当年在战场上抱起中箭的副將。翰林院编修陈邦彦举著被挤歪的五梁冠,声音里带著哭腔:“別折腾了!太医院就在西华门旁,抬过去!”人群簇拥著往宫门涌动,沿途惊飞了檐角几只灰鸽。
韩国公府正厅里,二十多个名医围在紫檀木榻边。李善长双目紧闭,喉间发出浑浊的喘息,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牛大力攥著腰间刀柄,甲冑上的铜泡子刮过博古架,將青瓷瓶碰得叮噹作响。王伯安瘫在圈椅里,肥脸挤成一团:“这都半个时辰了,怎么还没醒?莫不是.”
“闭嘴!”吏部郎中吴应麒厉声喝止,獬豸补子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著冷光,“太师福泽深厚,定能挺过这关!”话虽如此,他的手指却止不住地摩挲著袖口暗纹——那是昨夜新绣的避邪符。
终於,榻上的老人喉咙动了动。
最先扑上去的是管家,他颤抖著捧起李善长的手,发现那掌心的茧子比去年又薄了许多:“老爷?老爷醒了!”牛大力大步跨上前,铁胎弓磨出的老茧擦过李善长手背:“老相国!您感觉如何?”
李善长缓缓睁开眼,目光扫过围在榻前的眾人。每张脸上都写满焦虑,却又藏著几分忐忑——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,就像当年胡惟庸案前,那些淮西旧部来看他时的模样。
一名淮西官员突然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,肥脸抖得像团猪油:“老相国!咱们接下来可怎么办啊!太上皇那番话.呜呜咱们淮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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