党算是完了.”
“哭什么!”李善长想瞪他,却连眼皮都没力气抬,“当年陛下在鄱阳湖被陈友谅围了十八天,咱们不也挺过来了?”话虽强硬,声音却沙哑得像破风箱。沈明礼连忙递上参汤,碗沿碰到李善长乾裂的嘴唇:“可太上皇这次是动真格的扬州盐丁跳槽不说,通州卫的弟兄们也被警告了”
“別提通州卫!”牛大力烦躁地扯松甲冑系带,“今日在朝堂上,陛下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死人”他忽然噤声,余光瞥见李善长骤然收缩的瞳孔。陈九公布满刀疤的手掌摸向短刀,却在触到刀柄时猛地缩回——如今这把刀,连嚇唬盐工都不管用了。
“还记得陛下登基那年么?”李善长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飘在烛火上的烟,“咱们站在丹墀下,看『奉天承运』的匾额掛上去.那时候觉得,天下没有咱们淮西党办不成的事。”他忽然苦笑,喉间又泛起血腥,“现在才明白,陛下的天下,从来不需要什么党”
厅內死寂。孙文焕的鷺鷥补子蹭到陈邦彦的竹简,两人同时避开对方目光。吴应麒望著李善长枕边的空白奏疏,想起昨夜老人写“太祖遗训”时的狠戾,此刻却只觉得荒唐——朱元璋的遗训,从来都是握在他自己手里的刀。
“老相国,要不”王伯安怯生生开口,肥手指尖捏著帐册边角,“咱们.跟『朱记商號』合作吧?他们给盐工涨一倍工钱,咱们咱们也能抽成”
“啪!”李善长不知哪来的力气,抬手甩了他一耳光。这名淮西官员捂著脸愣住,帐册“啪嗒”落地,露出里面夹著的盐引批文。李善长盯著他惊恐的眼神,忽然想起朱元璋在奉天殿说的“剥皮实草”——当年胡惟庸被诛时,这人还在扬州卖私盐,如今却想踩著淮西党的骨头去攀附新贵。
“淮西子弟.”李善长闭上眼睛,任由管家擦拭嘴角血跡,“可以死在战场上,可以死在刑场上,但不能死在商人的帐本里。”他顿了顿,听见窗外传来归鸟的啼鸣,“明日起,所有暗桩都撤了吧。让底下人收敛些,別再碰盐铁漕运”
“那咱们就这么认输?”牛大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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