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 薪火之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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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被苦得眼泪汪汪，吐着发麻的舌头，大口喘着气。咳嗽稍停，他抬起眼睛，却奇异地没有恐惧或委屈，反而是一种急切到近乎燃烧的光芒。他指着那盆黑色的药膏，声音因为剧烈的咳嗽和残留的药苦而发颤，却又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清晰：“有……火气！焦……叶子！老冰……薄荷！草芯……甜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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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颠三倒四地吐着几个词，最后指着石磨盘旁边地上摊着的一小撮没来得及清理的药渣——那是云昭捣药后丢弃的废弃草梗和叶脉。“里面混了……这个！绿的……还有这个……烧过的味！”他指着药渣里几缕没捣尽、颜色明显焦黄些的草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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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槐手中的蒲扇停在了半空。他慢悠悠地站起身，走到石磨盘边，浑浊的老眼俯视着孩子那因激动而涨红、依旧带着困惑却异常笃定的脸庞。他拿起一根孩子指着的焦黄草丝，凑近自己的鼻子闻了闻，又捻了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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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确实是捣药时无意中掉进炉灰又被重新扫起混入的少许杂物，在浓郁的膏药味覆盖下，连他都差点忽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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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”楚槐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，他浑浊的眼瞳深处仿佛有尘封多年的什么东西被撬开了一道缝隙，掠过于沉寂的湖面，“闻得出这焦糊味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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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用力点头，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抹着发麻发苦的舌尖，眼睛却亮得灼人：“苦……顶鼻子！像……像灶膛边上……堆旧麦草的霉味……冲脑门子！压住了老根的甜气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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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影人那庞大的、隐在角落的身影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。阳光照不到的兜帽深处，视线似乎往楚槐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。而一旁削柳木哨的敖锐，指尖的动作也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，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，随即又埋头于他手里的活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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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呵……”楚槐忽然低低地笑了两声，笑声像被风吹过干裂的老树皮，“老了，老了，鼻子不中用了。”他蹲下身，平时那点商人精明的、甚至有些市侩的气色骤然褪去大半，换了一种更加沉实凝重的神情。他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头，目光却越过这孩子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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