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：摊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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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脸的东西！老子供你上大学是让你去给人搞大肚子的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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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贱皮子，书读到狗肚子里了？！丢人！祖宗的脸都叫你败光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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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念之眼前发黑，耳鸣嗡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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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狰狞的怒骂带着陈年木屑和劣质烟丝的呛味，瞬间将她拽回那个灰扑扑、喘不过气的“家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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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不是她第一个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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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0年寒冬，她呱呱坠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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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个“不带把的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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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奶奶刻薄的咒骂和父亲失望的叹息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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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出月子的母亲，像处理一件多余家什，把她塞给了远房表姨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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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由冠冕堂皇：家里穷，养不起。计划生育紧。怕丢了代理村干部那点闲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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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加上母亲做姑娘时帮表姨妈带大过俩丫头，欠着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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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姨妈家在邻镇，开个小面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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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姨爹老实巴交，表姨妈刀子嘴豆腐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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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岁前的白念之，记忆里是面粉香，是乌鲁木齐小镇上表姨妈粗糙的手揉着她小肚子哄睡，是面馆门口总晒太阳的老黄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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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管表姨妈叫“妈”，真心实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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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岁那年，白国富和奶奶突然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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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叉着腰，唾沫横飞：“丫头片子养到五岁，该接回去认祖归宗了！白家的种，不能流落在外！”表姨妈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白念之，眼圈通红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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