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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关掉手机,把泡面箱踢到墙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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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箱里的老坛酸菜面哗啦啦掉出来,她蹲下身,捡出最底下的牛皮纸包——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,“里头是我整理的农科资料,万一用上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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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灯光晕里,她铺开泛黄的稿纸,钢笔尖蘸了蘸墨水,在“穄子种植”那页写下:“浅播,覆土不超过三寸;密植,行距一尺半;遇旱莫慌,夜间用陶瓮接露——阿昭,我爹说这法子能多活三成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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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着写着,鼻尖泛起酸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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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起昨夜传递红糖时,顾昭嚼米的模样,喉结滚动的幅度像在尝什么珍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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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锋顿了顿,又添一句:“别学我爹当年,总把甜的藏最后。你要先吃一口,再告诉我甜不甜。”写完,她把纸页用油纸层层裹好,又在最外层洒了点玫瑰护手霜——这是她唯一的“私货”,想让他知道,递东西的人不是神,是个会涂香香的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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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昭,接着。”她对着壁画轻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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腕间星纹烫得发烫,这次她没扶桌角,反而挺直了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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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纸包消失的刹那,她听见壁画里传来细碎的响动,像有人在拆包裹时,指尖抖得碰响了陶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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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门军帐里,顾昭正用匕首挑开油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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玫瑰香混着墨香钻出来时,他的耳尖“腾”地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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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页上的字比他想象的小,一笔一画都带着韧劲,“浅播密植”四个字被圈了又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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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了摸纸角,还带着苏筱筱的体温——定是她连夜写的,指腹在纸上游走,能感觉到墨迹未干时压下的褶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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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将军!”赵五郎掀帘进来,雪地靴上沾着冰碴,“北坡试种点的土翻好了,您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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