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0章 分歧

色铁青，佩刀已出鞘半尺：“刁民聚众，统统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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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且慢。”黄巢按住他手腕，转向张明远：“先生可知他们拒不归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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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者突然挺直佝偻的背脊，声音如古钟轰鸣：“文死谏，武死战，各为其主本是君子之道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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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像块热铁砸进雪堆，刑场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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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个缺牙老汉突然高喊：“赵参军给俺娘赊过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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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刘别驾免了俺家徭役！”瘸腿工匠挥舞着木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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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浪越来越高，维持秩序的义军士兵开始不安地交换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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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巢看见人群中有个总角小儿，正拼命举着半块粟米饼要递给囚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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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想起五岁那年，关中大旱，父亲用最后半斗米换回《论语》时说的话：“宁为太平犬，莫作乱世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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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仙芝的刀鞘重重磕在案角：“再敢喧哗者同罪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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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仙芝兄。”黄巢轻唤一声，指尖划过竹简上某处，“你看这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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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简记载着去年朝廷征讨南诏时，郓州本该征发民夫三千，而这些官吏联名上书，最终改为八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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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仙芝的刀慢慢滑回鞘中，铜吞口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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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巢起身时，大氅扫落案上令箭，红头签散了一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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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解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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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个字像惊雷滚过刑场，刽子手茫然地松开绞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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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明远突然跪地长揖，白发几乎触及泥泞：“将军今日之仁，必得天道佑之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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