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螭陛嘲蒙,阁窥潜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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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宣府是急，可这兵械甲胄的程文批册是能糊弄的吗？这厮如今文不文，武不武的，愈发骄横起来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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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虽如此，但他还是揉了揉发酸的手腕，起身又道：“罢了，本阁这就亲自过去，省得他来堵在阁门口聒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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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荣走后，值房内凝重的空气似乎松动了几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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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位等待召见的中低级官员，得了片刻喘息，低语声便在角落里悄然弥漫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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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壁一位等着向杨士奇回禀漕粮复核结果的户部山东清吏司主事，趁着身旁通政司参议续茶的当口，摇头苦笑，低声感叹：“王部堂（王骥）也是不易，边镇催逼如火，阁老们却得四平八稳，一步错不得。这夹板气，够他受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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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通政司参议端起新续的茶，凑到嘴边吹了吹浮沫，眼角余光瞥了眼内厅紧闭的门，这才压着嗓子接口：“谁说不是呢？可这上头……终究是‘黄口小儿’坐龙椅，万事皆赖三杨定乾坤。快？快则易乱，慢则生变，难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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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呷了口茶，嘴角撇了撇，声音压得更低，“说到底，咱大明这驾马车，眼下还不是前头几位老大人费力拉着？后头还得时刻防着那‘没卵子的’在车轱辘底下使绊子！想指望那小祖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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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朝乾清宫方向努了努嘴，嗤笑一声，“让他再长几年，能够着御案的边儿再说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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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番将小皇帝彻底排除在决策核心之外的议论，引得旁边几位等待的官员会意地交换着眼神，嘴角全都勾起无声的讥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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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捧着河工预算册子候着的工部郎中，显然也听到了，他脸上带着看热闹的戏谑，凑近半步插话道：“嘿，说起那小祖宗，前日经筵上的事儿，你们听说了没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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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故意顿了顿，吊人胃口似的，见目光都聚过来，才接着道，“听讲经的李博古回来说，小陛下竟问‘王若不察民瘼，何以尊之’？好家伙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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