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史书如雾,干城为戍

按压脖颈，确认死透后，两个火者熟练地将湿漉漉的尸体拖走，仿佛只是清理了一件垃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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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盆的火者则沉默地将铜盆里的水泼在值房门外廊下的花圃里，再无声地退回原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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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快得令人心寒，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杂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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值房内，文书太监们头垂得更低，仿佛什么都没看见，只是握笔的手指变得发白僵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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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这时，王振才仿佛处理完一件微不足道的杂务，慢悠悠地搁下笔，捋了捋光滑无须的下巴，抬眼看向强自镇定的陈安，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“恍然”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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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？陈少监来了？可是陛下有何吩咐？”他明知故问，目光扫过陈安，如同打量一件物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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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安微微俯身，声音清晰而恭谨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：“回王掌印，陛下勤读《太祖实录》，仰慕太宗旧事，一时兴起，特命奴婢前来求取一份宫禁侍卫名册副本，人数要多些，好以览我大明亲军风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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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坚持使用官职尊称“王掌印”，未加敬语公公，语气不卑不亢，明确传达这是奉皇帝之命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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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呵，”王振轻笑两声，端起手边的青花盖碗，慢条斯理地用碗盖撇着浮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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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勤学祖制，仰慕忠勇，实乃社稷之福，老奴听着也欢喜。”他呷了口茶，话锋一转，“陈少监在乾清宫伺候，可还顺心？老祖宗抬举你，把你从尚膳监那油盐堆里拔擢到御前行走，这是天大的恩典啊。你可得惜福，莫要辜负了老祖宗的信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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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婢不敢！老祖宗和主子恩德，奴婢粉身碎骨难报万一！”陈安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感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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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知道就好。”王振放下茶盏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头那份刚批了“溺毙”的贴黄，仿佛闲聊家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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