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史书如雾,干城为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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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起来，令尊是宣德二年殁的吧？积劳成疾，忠仆啊。这日子过得快，眼瞅着又快到他的祭日了。你这做儿子的，在御前当差辛苦，可莫要忘了尽孝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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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宫里事忙，若得空，咱家让宝钞司给你匀两刀上好的‘金银山’，也算替主子赏你这份孝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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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安手指在袖中掐得死紧，面上却只能更显恭顺卑微：“王掌印体恤下情，奴婢感激涕零！不敢劳烦宝钞司的公公们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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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振仿佛没听见他的推辞，自顾自地又恍然道：“哦，对了。你那个在通州卫当小旗的弟弟，叫陈成吧？年轻人，在边卫历练是好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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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过啊，这京营卫所，不比边关，升迁讲究个‘门路’和‘懂事’，通州卫指挥使刘能，前儿个还托内官监的掌印给我递话，想给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在锦衣卫谋个百户的缺儿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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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忠心勤勉是根本，但也要懂得‘上达天听’的路子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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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在陈安胸中翻腾，但他只能把头垂得更低：“王掌印教诲的是，奴婢……代舍弟谢掌印指点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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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振满意地看着陈安战栗感激的模样，这才对侍立一旁的毛贵吩咐道：“去，把内班值守、各宫门戍卫，还有那些在御马监、勇士营、四卫营挂名的，家世清白、考评上佳、懂规矩的侍卫名册副本取一份来，陛下要看，尽量去拣那瞧着顺眼、稳重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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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强调着的每一个词都是在划定范围，他确保这份名单绝对“安全”，符合他王振的标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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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的，干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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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贵应声而去，很快捧回一叠装订整齐的册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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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振随手翻了翻，确认是筛选过的名单，才递给陈安，脸上笑容更深：“拿去吧，好生呈给陛下。告诉主子，这都是咱家精挑细选、靠得住的忠勇之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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