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史书如雾,干城为戍

;几十道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，带着审视、好奇，但更多的是忌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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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，他是乾清宫的人，是太皇太后硬塞进来、为数不多不买干爹账的五品太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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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安垂首肃立在阶下，姿态恭谨，维持着应有的礼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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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他身为清宫管事少监，御前行走，但在司礼监掌印太监面前，仍旧地位悬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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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振笔尖未停，头也未抬，仿佛门口站的只是只蝼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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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批阅一份来自内官监的呈报，忽然，他眉头轻皱一下，然后朱笔在旁边一张小纸条上飞快地批了两个字——“溺毙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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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立一旁的正五品随堂太监毛贵立刻躬身接过纸条，退到值房侧后一道不起眼的耳门边，低声对候在那里两个健壮的火者吩咐了几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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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一个火者转身进了耳房，片刻后竟端出一个盛着半盆水的大铜盆，哐当一声放在耳门内侧的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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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接着，一个被堵着嘴、捆得结结实实、面无人色的小太监被拖了出来，看服色应是尚膳监的粗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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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，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，身体拼命扭动，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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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两个火者面无表情，一人揪住头发粗暴地向后拉扯，露出脖颈，一人按住双脚，将那小太监的脑袋狠狠地灌进铜盆的冰水之中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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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咕噜噜……咕噜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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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闷的气泡声在死寂的值房里显得格外刺耳，那小太监的身体剧烈地抽搐挣扎，铜盆里的水花四溅，打湿了火者的裤脚和冰冷的地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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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过程不过十数息，那挣扎便渐渐微弱，直至彻底不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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