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经筵讲庭,呦呦鹿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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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立小皇帝身后的陈安也猛地抬起眼皮，又迅速垂下，袖中的手紧握，指甲掐进掌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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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那两个青衣小太监依旧懵懂呆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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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岁！开蒙稚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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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“庶征”直接推出“君权本在民”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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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理解深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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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对“天命有德”、“君权神授”传统认知的一种含蓄却尖锐的挑战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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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在直指统治合法性的根本来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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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绝非蒙馆稚子能窥见的堂奥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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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如果传出去，是足以在朝堂掀起风波的政论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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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时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，稳住心神，目光锐利地扫过小皇帝那张写满“纯真求知”的小脸，又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侍立的陈安和王振可能安插的眼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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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声音带着紧绷的审慎：“陛下……圣虑之深远，出人意表！老臣敢问，此论……陛下何以得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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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试探，这惊世之言，是出自本心，还是……受人点拨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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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祁镇心中冷笑，但面上却展露出孩童寻得谜底般的狡黠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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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今日只是常课经筵，所以也并无展书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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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祁镇伸出小手，指戳书页墨字：“学生…不过是昨日细读《洪范》末章，见‘庶征曰雨、曰旸、曰燠、曰寒、曰风’一段，忽…忽有所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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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顿了顿，似乎在整理思路，随后小奶音继续清晰流淌：“天象示变，或为警戒，然其根源，不在天命，而在人事。若百姓安居乐业，则风雨顺时，寒暑应节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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