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经筵讲庭,呦呦鹿鸣

若君失其道，致民生凋敝，则灾异自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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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由此推之，所谓‘皇极’，并非高居九重之上便可得，而是需百姓信服，民心所归，方能立极而统天下。是以，君权虽尊，其本在民。民不安，君亦危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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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堂再度陷入更深的沉默，落针可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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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时勉缓缓合上书卷，心中唏嘘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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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着朱祁镇那张稚气未脱却眼神清明的脸，首次感召到了“天命所归”之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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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等见识，莫说九岁，就算二十九岁的翰林庶吉士也未必能如此通透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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咳……便是自己当年幼时，也不过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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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为国子监祭酒，素知帝王之学，贵在守成、慎言、循祖制……可眼下这位小陛下，言语之间，竟隐隐已有“御宇临朝”之势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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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愉亦是低眉惊疑：“此等见解，岂是蒙童所能道哉？莫非真有帝王之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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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直以为，虽然皇帝位尊身贵，但毕竟年岁尚幼，讲学之时小皇帝只需跟着葫芦画瓢，诵读经书即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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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曾想，今晨这一番奏对，竟令他一时语塞，半晌未能应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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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当年先圣所言：“子不语怪力乱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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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眼前之事，又该如何解释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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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妖孽化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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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……真龙自有其异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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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非，世间真有天命所归之人，自少而显圣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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烛火轻晃，映着朱祁镇略显倦怠的小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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