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画符观气

钟媚儿扶额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：“罢了罢了，看来光靠眼睛看和手模仿还不行，得找找根子。”她身体微微前倾，琉璃色的眸子带着审视的意味，锐利地盯住他有些躲闪的眼睛，“你老实告诉我，你……能不能‘看见’些什么特别的东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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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馗的心猛地一沉，几乎停止了跳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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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见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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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问的是……阴阳眼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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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能看见符箓上的光，能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、漂浮在角落里的淡淡灰气，甚至偶尔能在某些人身上看到模糊的黑影……这些，都是他从小就知道自己“不正常”的地方。也是他因此被同龄人排挤、被视为“不祥”的原因之一。他拼命隐藏着这个秘密，如同隐藏着最深的耻辱和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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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，钟媚儿问出来了！那双琉璃色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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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。告诉她？承认自己有这双“鬼眼”？她会不会立刻觉得他污秽不堪？会不会后悔收留他？会不会……像那些人一样，把他当成怪物赶出去？他才刚刚有了一个容身之所，一个虽然荒谬但毕竟存在的身份——钟馗。他不能失去这些！绝对不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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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！”几乎是脱口而出，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利和颤抖。他猛地低下头，避开钟媚儿探究的目光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，几乎要撞碎肋骨，“我……我什么也看不见！就是……就是普通眼睛！钟小姐说笑了！”他语速飞快，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慌乱，手指死死抠着粗糙的杌子边缘，指节泛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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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媚儿看着他这副反应，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。他那瞬间的僵硬、剧烈的反应、以及此刻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鸵鸟姿态，都太明显了。这绝不是“没有”的反应。她琉璃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了然，随即又被更深的玩味取代。她在心底轻轻“啧”了一声：小骗子。就是不知道现在以他的能力能不能看清自己真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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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，她并没有立刻戳穿他。赶出去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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