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说的“插秧株距得算着,太密费秧,太疏减产”。恍惚间,掌心又传来稻粒的糙感,耳边是青石板上的算术声——原来当年那穗稻子,早把“务实”的算法,种进了我给甲方画的饼里。窗台上的算术本不知何时被翻开,月光透过稻芒的缝隙,在“优秀学生”的残字上投下细碎的影。那些被稻粒磨圆的纸角,正微微颤动,像极了爷爷用烟杆划出的等号,左边是田埂的泥,右边是人海的浪,而等号中间,是二百四十五粒稻子撑起的重量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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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用旱烟杆拨开我掌心的稻粒,有粒瘪壳滚到青石板的裂缝里。“你太爷爷那会儿,数稻种时专挑饱满的,瘪壳全攒在瓦罐里。”他忽然起身翻出墙根的旧瓦罐,罐底铺着层发黑的稻壳,“荒年时,把瘪壳磨成粉掺野菜,能多撑三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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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袋锅的火星照亮瓦罐内壁的刻痕,歪歪扭扭的数字从“一”排到“三百六十五”。“这是他守粮仓的天数,每晚刻一道。”爷爷的指尖划过刻痕,像在抚摸老井的苔痕,“后来才懂,数瘪壳不是算失望,是算‘剩下多少希望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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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阿青婶举着煤油灯进来,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算术本上。“哟,守拙伯又教林野算‘活命账’呢?”她围裙兜里掉出把稻种,“今早筛种时筛出的瘪粒,本想喂鸡,你看能派上用场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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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突然把瘪壳和饱满稻粒混在我的掌心:“现在数,算出瘪粒占几成。”我的手指在两种籽粒间打滑,饱满的沉手,瘪壳轻得像吹口气就飞。当算到“瘪粒三成”时,爷爷用烟杆敲了敲瓦罐:“三成瘪粒饿不死人,但要是把三成当全部,就得饿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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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多年后在创业公司做成本核算,合伙人吵着要砍掉“见效慢”的项目,像极了当年有人劝爷爷拔掉“长势差”的稻苗。我盯着报表上的亏损率——刚好用爷爷教的“瘪粒算法”算出:三成亏损是土壤,七成坚持才是禾苗。散会后我摸出西装内袋的算术本残页,纸角的稻芒戳着掌心,忽然想起爷爷说的:“筛种时别扔瘪壳,埋进土里,说不定能长出新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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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,在报表上投下格子状的影。那些被稻粒磨圆的算术本纸页,此刻正压在键盘下,而“三百六十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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