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道瓦罐刻痕,不知何时变成了我电脑屏保上的进度条——从田埂到人海,原来所有的“数算”,都是为了在瘪壳里,找出能撑到秋收的重量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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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忽然从瓦罐里捻出把瘪壳,在青石板上摆出弯月形。"看,这是稻穗的骨。"他用旱烟杆拨弄瘪壳,缺口对缺口,竟拼出稻穗的轮廓,"当年你太奶奶饿昏前,用指甲在墙上划稻穗,划到第三笔就没气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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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青婶递来半碗浆糊,爷爷用竹片蘸着,将瘪壳粘在破报纸上。他指尖的老茧蹭过瘪壳的凹痕,像在抚摸岁月的坑洼。"饱满籽粒是芯,瘪壳是皮,缺了哪样都不是稻穗。"说着,他往瘪壳轮廓里嵌饱满稻粒,金黄的籽粒在煤油灯下亮得晃眼,"就像人活着,总得有点'空'的地方装念想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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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趴在青石板上看他拼贴,瘪壳的锯齿边扎破报纸,露出背面的《农业学大寨》标题。爷爷忽然把烟袋锅按在稻穗中心:"这里得空着。"烟灰落进籽粒间隙,形成道弯线,"太满了招虫,就像算术本不能写满,得留地方改错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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蛙鸣从水田里漫上来,沾着露水的稻芒在夜风里轻颤。煤油灯芯爆出火星,照亮破报纸上那支用瘪壳和籽粒拼成的稻穗——轮廓是残缺的瘪壳缺口,芯子是饱满的金黄籽粒,中间那道烟灰弯线像道呼吸的缝,让整支稻穗在青石板上活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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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用烟杆尖挑起最后一粒瘪壳,壳上还沾着去年的稻花。"你太爷爷说,瘪壳堆里能长出星星。"他把瘪壳嵌进稻穗根部的缝隙,月光恰好漏进来,在破报纸上投下细碎的亮——那些瘪壳的锯齿边竟拼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,而饱满的稻粒正对着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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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青婶的煤油灯在篱笆外晃了晃,灯影里飘来炒花生的香。"守拙伯,供销社新到的洋浆糊要不要?"她围裙兜里掉出张糖纸,爷爷却把糖纸叠成小船,压在稻穗拼贴的空白处:"洋浆糊粘得牢,却留不住稻壳的呼吸。"他的指甲刮过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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