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了,穗子会比活着时弯得更狠——就像人老了才懂,低头不是认怂,是给心压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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蛙鸣突然密起来,像谁在水田里撒了把豆子。我跟着爷爷往屋里走,瞥见算术本被搁在窗台上,月光透过稻芒的缝隙,在“优秀学生”的残字上投下细碎的影,像极了插秧时,泥水里晃动的星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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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多年后在人才市场,当hr指着我简历上的“乡村支教经历”挑眉时,我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——那里没装稻穗,却装着张褪色的算术本内页。纸页上爷爷划的弯线早已沁成褐色,像道刻进生命里的田埂,而那些被稻芒戳破的洞,正漏进城市楼群间罕见的星光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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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用旱烟杆挑起那支被夹扁的稻穗,穗子在月光下簌簌颤动,像串没穿稳的算珠。他突然把烟袋往窗台上一磕:“数清这穗有多少粒,就教你咋算插秧株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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稻粒沾着白日的暑气,在我掌心滚成金褐色的河。刚开始数到三十就乱了,有粒稻子蹦进窗缝,惊飞了躲在那里的蟋蟀。爷爷却不恼,用烟杆在青石板上划出横道:“你看,一穗分十枝,每枝二十粒,这不就是‘十乘二十’?”他的烟杆尖跟着稻穗的脉络移动,旱烟灰簌簌落在“十”字的横画上,像给算术题盖了枚乡土的印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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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饥荒那年,你太爷爷藏了半袋稻种,每晚就着油灯数。”爷爷的指腹碾过一粒空瘪的稻壳,“数到第一千粒时,他说‘人活着得像稻穗,心里得有本明白账’。”这时阿青婶的脚步声从篱笆外传来,爷爷突然把稻穗塞进我掌心:“快数,数清了就知道,‘粒粒皆辛苦’不是书上的字,是汗珠子砸在泥里的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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蛙鸣突然停了,只有我的心跳和稻粒摩擦的沙沙声。当数到第二百四十五粒时,有粒稻子卡在算术本的破洞里——正是“六八四十八”的“八”字缺口。爷爷忽然笑了,用烟杆在破洞周围画圈:“你看,这洞像不像老井的口?数稻粒就像汲井水,看着慢,可井绳每拉一次,都在往深处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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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多年后在广告公司改方案时,我对着电脑屏幕上的kpi图表发呆。客户要求“用最小成本撬动最大流量”,像极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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