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明未明,东方泛起鱼肚白。李樽看着还在熟睡的齐纾柔,起身将自己的马匹——那匹通体乌黑油亮、神骏非常的御马“墨骊”,稳稳地拴在靠近石坳口的树干上。他检查了缰绳,确保牢固,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蜷缩在他外袍下的女子,眼神复杂难辨。最终,他悄无声息地转身,徒步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。背影在熹微的晨光中,显得孤寂而决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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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樽深知自己对她的心意像极了御花园那池锦鲤——见时惊起涟漪,离后便沉回水底。那份喜欢是檐角落雪停驻发间,却从未漫过心尖三寸;又似春水煎茶暖过喉舌,终究不是燎原烈火能灼穿肺腑。他看她时眼里有星光流转,却始终映不出山河倾覆的痴狂,就像珍藏的玉扳指虽润透掌心,到底比不得命匣里那枚沾血的兵符,能让他甘愿碎骨扬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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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樽徒步回到京城时,天色才刚蒙蒙亮。厚重的城门尚未开启,只有守城的兵士在城楼上巡逻。他绕到僻静的角楼附近,凭借矫健的身手和熟悉的地形,悄然翻越了宫墙。当他踏入熟悉的宫道,正想悄悄溜回雍和宫时,却敏锐地察觉到宫城最高处的明德门城楼顶上,隐约伫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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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父皇李志和太上皇李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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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早,他们为何在此?李樽心中疑窦丛生。他借着黎明前最后的昏暗和宫墙的阴影,屏息凝神,悄无声息地潜行靠近,最终藏身于城楼垛口下方一处视线死角的阴影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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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将上面的话语清晰地送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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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和你说过那么多次,刘氏恃宠而骄,其子李岑更是跋扈难驯,屡生事端!你明知前番那个无辜的答应是遭了她毒手,却只以‘御下不严’轻轻揭过,后宫人心如何能安?长此以往,纲纪何在?”是祖父李玄的声音,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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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志的声音响起,带着帝王的沉稳,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辩解和疲惫:“太上皇息怒。刘贵妃她只是爱子心切,行事难免偏颇了些。岑儿……是朕疏于管教。但刘贵妃毕竟为朕诞育了二皇子,多年来侍奉也算尽心。至于那答应……证据尚不十分确凿,若贸然处置,恐寒了功臣之心,也……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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