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歧路问道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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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残破的庙宇，此刻却是顾彦舒眼中唯一的避风港。他拖着沉重的步伐，艰难地爬上矮坡，推开那扇吱呀作响、几乎要散架的庙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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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内比外面更显阴冷空旷。神像早已不知所踪，只剩下一个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空台座。地面铺着厚厚的尘土和枯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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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处漏风的破洞，将寒风呜呜地灌进来。好在殿角一堆不知何时被人遗弃的枯枝朽木，成了意外的惊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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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彦舒立刻动手，用随身携带的火石（慧明所赠）点燃了那堆枯枝。橘红色的火焰跳跃起来，带来一丝微弱却珍贵的暖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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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将冰冷的双手凑近火堆，感受着那一点点驱散寒气的热量，又拿出仅剩的一点晒干的苦涩野菜根，就着冰冷的溪水，艰难地吞咽下去，勉强压住腹中的饥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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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焰带来的暖意稍稍驱散了身体的僵硬和疲惫。顾彦舒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，抱着膝盖，望着跳跃的火苗发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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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染血的面容，老和尚远去的背影，一路所见的白骨荒野……一幕幕在眼前交错闪回，疲惫和一种深沉的悲凉感沉沉地压在心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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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，破庙那扇吱呀作响的门，再次被推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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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夹着雪粒的寒风猛地灌入，吹得火苗一阵乱晃。一个身影踉跄着跌了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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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人是个中年道人。一身洗得发白的靛青色道袍，同样沾满了尘土和泥点，多处被荆棘划破，显得比顾彦舒还要狼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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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形清瘦，面有菜色，嘴唇冻得发青，头发被寒风吹得散乱，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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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背着一个瘪瘪的旧布包袱，腰间挂着一个空荡荡的水葫芦，一进门便扶着门框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显然也是疲惫饥寒到了极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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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人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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