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歧路问道心

目光在昏暗破败的庙内扫视一圈，当看到角落里那堆燃烧的篝火时，眼中顿时爆发出强烈的渴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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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并未立刻上前，只是喘息稍定后，对着火堆旁的顾彦舒，勉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冠，稽首行了一个标准的道礼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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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……无量天尊。贫道云游至此，风雪阻路，欲借宝地暂避一宿，不知……小居士可否行个方便？”他的声音嘶哑干涩，带着长途跋涉后的虚弱和掩饰不住的寒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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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彦舒看着道人那冻得发青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，又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腰间水葫芦，心中没有半分犹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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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起身，指了指火堆旁自己刚才坐的位置——那是背风、最暖和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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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道长请便。这火本就是无主之物。”他的声音同样嘶哑，却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善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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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惊讶。在这乱世荒野，一个衣衫褴褛如乞丐的少年，竟有如此气度？他再次郑重稽首：“多谢小居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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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才步履蹒跚地走到火堆旁，在顾彦舒所指的位置坐下，立刻伸出冻得通红的双手，贪婪地汲取着火焰的热量，身体还在微微发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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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彦舒默默地从怀里掏出最后小半块被压得有些碎的粗粮饼子——那是他省下来准备明天吃的。又解下腰间的水囊（里面还有小半囊冰冷的溪水），一起递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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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道长若不嫌弃，请用些充饥解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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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人猛地抬起头，看着那递到眼前的小半块干硬饼子和水囊，愣住了。他一路行来，看尽世态炎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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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民为半块麸皮打得头破血流，路人对饥寒交迫的他避之唯恐不及。眼前这少年，自身亦是形容枯槁，衣衫褴褛，竟将仅存的口粮分与自己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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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……这如何使得？”道人连忙摆手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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